昨天，最高法院在一起反垄断案件中判苹果公司败诉。一群iOS用户声称，苹果通过其独家的应用程序商店不公平地推高了应用程序价格。苹果辩称，用户无权提起诉讼，因为他们实际上是在从开发商而不是苹果购买应用程序。布雷特·卡瓦诺（Brett Kavanaugh）法官代表最高法院的多数人发表了不同意见。

新的裁决确定，应用程序买家是苹果的直接客户，赋予他们继续进行反垄断诉讼的权利。这不会对苹果造成任何直接后果，因为前面还有一场漫长的法律战。但如果原告的案件成立，它可能会改变数字平台与其用户之间的关系，让客户有权以违反反垄断法为由起诉科技平台。

什么是Apple起诉Pepper？

正如我们之前提到的，Apple v。 Pepper是Robert Pepper在2011年提起的反垄断诉讼。苹果诉佩珀案（Apple v。 Pepper）的原告辩称，苹果的基本应用商店模式是一种非法垄断。苹果只提供通过应用商店访问iOS应用程序的服务，并且要求开发者支付30%的佣金。原告声称这一费用会转嫁给用户，因为他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购买他们的应用程序。

在过去的8年里，苹果公司一直声称应用程序的购买者根本没有法律权利去起诉。该公司援引了上世纪70年代的伊利诺伊州砖块公司（Illinois Brick Co。）诉伊利诺伊州一案，该案件禁止“间接买家”提起反垄断诉讼。然后它声称，苹果的直接客户是开发者，而不是用户，因此他们是唯一有法律地位提起诉讼的人。

地方法院同意苹果公司的解释，但第九巡回上诉法院做出了有利于原告的裁决，苹果公司向最高法院提起诉讼。昨天，最高法院对早期涉及伊利诺斯州布里克的问题作出了裁决，维持了第九巡回上诉法院的裁决。所以我们仍然不知道苹果是否垄断，但我们知道客户可以起诉来解决这个问题。

为什么最高法院做出不利于苹果的裁决？

法院（以5票对4票的多数）裁定，使用app store与传统供应链上的产品传递方式有着本质的不同。在卡夫劳夫的话：

iPhone所有者不是垂直分销链底层的消费者，他们试图起诉链条顶端的制造商。 Apple和消费者之间的分销链中没有中间人。 iPhone所有者直接从零售商Apple购买应用程序Apple，后者是涉嫌反垄断违规者。 iPhone所有者直接向Apple支付所谓的超额费用。

Illinois Brick涉及传统的商业供应链。伊利诺伊州起诉一家砖块公司进行价格垄断。它认为该公司以高价出售其产品给总承包商，总承包商已将砖块卖给另一家承包商，而该承包商已被聘用为政府建筑项目，因此给政府带来了更多的成本。法院驳回了这一长串的因果关系，并驳回了这一主张。

相比之下，iPhone用户与苹果有着明确而直接的关系。正如大法官埃琳娜·卡根（Elena Kagan）在早些时候的口头辩论中所说，消费者在购买一款应用时，会体验到“与苹果的一次交易”。苹果辩称，其佣金制度仍将其与直销商区分开来，但法院表示，这只是一派胡言。Kavanaugh写道：“苹果的线条设计没有多大意义，除了作为一种让苹果摆脱这类诉讼的方式。”

　现在发生了什么？

根据苹果诉派珀案的原告马克·里夫金的说法，此案很快就被推到第九巡回法庭。然后它又回到了一个地方法院，双方都将在那里开始调查。换句话说，他们会寻找证据来论证实际的垄断问题。

在那之后，苹果将不得不为自己辩护，以防被指控垄断。该公司昨天在一份声明中详细阐述了一些论点，声称“应用商店在任何指标上都不是垄断企业。”该公司坚持说，锁定应用商店有助于苹果保护用户的隐私和安全，开发人员可以在许多不同的设备上销售相同的应用程序，包括Android手机、电视和游戏机。

与此同时，原告将辩称这些替代方案无关紧要。Rifkin说：“事实上，智能手机的市场份额不到50%，并不意味着它们在iPhone应用程序的发行中没有100%的份额，而iPhone应用程序的发行绝对是如此。”

同样值得一提的是，目前还没有发生什么：苹果的任何具体变化。同样，苹果还没有被认定为垄断经营的罪魁祸首，而要回答这个问题可能需要数年时间。最高法院甚至可能会再次受理此案。法院可以在审判进行的同时发布禁令，要求苹果以某种方式改变其政策。但我们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如果苹果输掉这场官司会怎样？

原告希望苹果对所有付费iPhone应用程序提供部分退款，正如里夫金所说，以补偿“所有的购买者，无论他们身在何处，自2007年iPhone推出以来，他们在任何时候为自己的iPhone购买iPhone应用程序”。他们还希望苹果允许一些购买应用程序的替代方法。

苹果仍可以采取这些措施达成和解，而不会在法庭上败诉。里夫金说：“如果苹果准备为消费者提供有意义的救济，结束这种非法行为，并赔偿消费者的损失，那么我们不听这种做法就是愚蠢的。”然而，这将留下巨大的法律问题得不到解答。

如果苹果败诉，这一裁决可能会开创一个先例，使起诉其他平台违反反垄断法变得更加容易。但目前还不清楚这一先例的适用范围有多广。ipad和iphone是独一无二的独家设备，因此反对苹果的最大论据可能不适用于其他地方。Rifkin将谷歌的Play Store作为健康和非垄断市场的一个例子。即使在只有一个在线商店的独家游戏主机上，通常也有一个单独的实体店市场。里夫金说：“我认为，至少现在在现实世界中，苹果公司是唯一一家这样做生意的公司。”

但随着实体店越来越少，应用商店越来越重要，Apple v。 Pepper可能会有更广泛的意义。例如，微软刚刚发布了一款没有光盘驱动器的Xbox游戏机，如果它的用户只能通过一家数字商店购买游戏，他们就可以声称微软正在进行不公平的垄断。

　如果苹果赢了，这个裁决还重要吗？

肯定。最高法院刚刚消除了以数字平台用户而非卖家或开发商的身份提起反垄断诉讼的巨大障碍。反过来，这可能意味着更多的反垄断诉讼。

非营利组织“公共知识”（Public Knowledge）数字版权高级法律顾问约翰•伯格梅尔（John Bergmayer）解释称：“首当其冲受到反垄断侵害的往往是消费者。”“这些人往往是最有动机提起诉讼的人。相比之下，如果开发商起诉一个平台，他们可能会冒着破坏重要关系的风险，而且他们可以提高价格来弥补虚高的成本。

当然，一旦障碍消除，这项裁决并不会让消费者更有可能打赢官司。“这并没有说明苹果是否违反了反垄断法，”非营利性数字版权组织Public Knowledge的高级法律顾问约翰•伯格梅尔（John Bergmayer）表示。“它只是说，你可以提起更多诉讼。”

　那么，会有更多的人开始起诉平台吗？

这是有道理的，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认为这是一件好事。

行业组织应用程序协会（App Association）主席摩根•里德（Morgan Reed）认为，昨天的裁决可能会导致繁重的诉讼，最终无助于消费者。里德指出了最高法院的反对意见，法官尼尔•戈萨奇（Neil Gorsuch）称，平台可能会试图避免“直销商”的标签，避免低效的解决方案，比如让开发者自己处理支付，然后给苹果开出支票。

伊利诺斯州Brick的目的是确保公司不会面临来自不同党派的多起意想不到的反垄断诉讼。因此，今天的决定“可能无意中使提供数字平台服务的企业承担了意想不到的责任，”计算机与通信行业协会（Computer & Communications Industry Association）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埃德•布莱克（Ed Black）表示。

另一方面，如果苹果输掉Apple v。 Pepper，那么一些平台可能会面临更多的诉讼。“如果突然间原告在平台诉讼中取得了一系列胜利……这表明，这一原则基本上允许违反反垄断法，”伯格曼说。“因为这个法律原则阻止了唯一真正受到伤害的一方提起诉讼。”

这是对技术的更强烈抵制的一部分吗？

苹果诉佩珀案（Apple v。 Pepper）是近10年前提起的，远远早于最近要求反垄断改革和监管的呼声。最高法院维持了2017年初的一项裁决，该裁决也早于很多争议。正如我们上文所讨论的，这不是对反垄断法的全面改写，也不是要求拆分苹果。此外，这项裁决也不会让以其他理由起诉科技公司变得更容易。它是专门用来确定某人是否有资格提起反垄断诉讼的，而不是他们是否可以起诉一个将他们踢出或为骚扰提供便利的平台。

Kavanaugh选择与四名自由派法官站在一边，理论上可能反映出共和党越来越倾向于监管科技公司：他是去年刚刚任命的最新法官，当时科技反弹正如火如荼地进行。但里夫金坚持认为，这一裁决是基于解释问题， 而不是党派政治问题。他说：“我不认为这是一个自由派或保守派的问题。”

但即使这与其他问题没有直接联系，Apple v。 Pepper案也肯定是试图限制几家大型科技公司的巨大权力。“我们看到应用程序商店的爆炸式增长，这不仅反映了iPhone应用程序的增长和受欢迎程度。这也反映出苹果对分销的铁腕控制。“里夫金说：“控制权集中在一家公司手中， 无论是苹果还是任何其他公司， 这不仅有助于证明我们的观点，而且我认为还能够证明这对电子商务和整个经济来说是错误的。”

原文出自：https：//www.theverge.com/platform/amp/2019/5/14/18618127/apple-pepper-supreme-court-loss-kavanaugh-opinion-app-store-antitrust-explainer-vergecast？utm_campaign=theverge&utm_content=chorus&utm_medium=social&utm_source=twitter&__twitter_impression=tr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