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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久天长》能否走进“春天里”?

《地久天长》能否走进“春天里”?

文|娱乐独角兽

今年的3、4月依旧是文艺片的天堂。

从奥斯卡最佳影片《绿皮书》、张猛导演《阳台上》、导演白雪处女作《过春天》,到在海外满载荣誉的《地久天长》、登陆艺联的《波西米亚狂想曲》,再到接下来4月份娄烨《风中有朵雨做的云》和万玛才旦监制的《撞死了一只羊》。文艺片照例成为了影市平淡期的座上客。

将时间线拨回到一个月前,2月17日第69届柏林国际电影节,王景春、咏梅凭借电影《地久天长》分别拿下最佳男、女演员的银熊奖。中国演员上一次夺得这两个奖项,还要数5年前的廖凡和24年前的萧芳芳,同时这是中国电影人第一次在欧洲三大电影节同时揽下最佳男女主的桂冠,极具意义。

一个多月后,《地久天长》正式登陆内地院线。这部由第六代导演王小帅执导,柏林影帝影后傍身的文艺片,也终于迎来了商业市场的考验。

从口碑上来看,柏林首映后,影片在海外市场取得了不错的口碑,烂番茄媒体评分新鲜度达100%,IMDb评分达7.4,Metacritics评分74。国内热度也毫不逊色,豆瓣评分7.9、猫眼评分9.2,上映首日票房突破1千万。

虽然碍于时长限制,影片的排片并不讨巧,票房表现也并无太大惊喜,但从口碑上来看,《地久天长》讲述的这段“中国往事”依旧击中了它的观众。

3小时的“平民史诗”

属于第六代导演的烙印,在导演王小帅身上清晰可见。

作为亲历中国转轨期的一代导演,无论是王小帅还是贾樟柯,第六代导演对影像的追求往往更贴近个体与时代的碰撞,尤其是时代变革给社会、家庭以及人际关系带来的冲击。《地久天长》亦不例外。

“So Long,My Son。”《地久天长》的英文译名似乎更能诉说出影片的两个核心:时间和孩子。

《地久天长》能否走进“春天里”?

一次溺水让刘耀军和张丽云失去了他们的孩子星星,一段关于时代洪流与两个家庭的故事拉开帷幕。正值改革开放,刘耀军和张丽云这两个下乡知青没有返城,而是留在了当地工厂做工人,有了儿子星星后的这个家庭一派和乐。

恰逢计划生育,张丽云被迫打掉了肚中的另一个孩子,并因意外失去了生育能力。之后便是星星的意外溺水,丧子之痛外加在下岗潮中失去了工作,巨大的痛苦让这对夫妻选择逃离,在福建一座不知名的小渔村里过上了与熟人相隔绝的日子。

另一家庭也不好过。当年和星星一同玩耍的孩子浩浩,是那次意外的亲历者,浩浩的妈妈李海燕更是拉着张丽云去做手术的领导。在一切变故来临之前,两对夫妻本是一起合唱《友谊地久天长》的好友,变故来临后,两个家庭相隔万里,各自活在属于自己的痛苦里。

作为王小帅导演“家园三部曲”的开篇之作,《地久天长》将几个大的时代背景和时间节点,借由人物生活相串联,特殊又普遍地呈现出每一次社会变迁对人们生活带来的影响。多重视角下两个家庭的友谊、多人物的情感纠葛,本是一个电视剧的题材和时间跨度,浓缩在3个小时的影像中。

“这不是电影,是生活”,这是导演王小帅在公开场所以及媒体采访中反复提及的一句话。某种意义上来讲,《地久天长》所讲述和记录的更像是一段跨度长达30年的平民史诗。

30年的“中国往事”

“时间已经停止了,剩下的就是慢慢变老。”

在失去星星的那一刻起,刘耀军和张丽云的时间就停止了。他们这一代人历经知青下乡、改革开放,亲历计划生育、下岗潮,又见证了下海热与出国热,每一个普通的中国家庭都曾像他们一样走过这三十年的社会历史进程。

70年代末是知青返乡大潮,刘耀军和张丽云便包含其中;80年代初计划生育被列入基本国策,刘耀军夫妇失去了第二个孩子;83年严打,他们的工友张新建因爱好跳舞,被以聚众淫乱之责被送去劳改; 90年代恰逢市场经济体制改革,张丽云在工厂下岗潮中失去工作,昔日一群好友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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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90年代,中国掀起下海热与出国热,大批知识分子和国家干部纷纷选择下海经商或出国发展,沈英明通过房地产生意发家致富,失去星星的刘耀军夫妇仿佛是被时代遗忘的弃子,一路从内蒙包头辗转到海南,最后隐居在福建的小渔村。

而沈英明的妹妹茉莉,作为一切的见证者又像是时代的叛逆者,在无法克制的爱上刘耀军并越线后,选择用出国的方式和过去进行告别。

在将近3个小时的影像中,王小帅采用非线性叙事的史诗结构来刻画跨度长达30年的时代与个体,片中没有明显的时间年份提示,支线庞杂、场景来回跳跃、时空不断切换,将所有人物的身份和关系梳理完毕后,属于时代的无奈也顷刻呈现。

探究个体和时代的纠缠似乎是第六代导演的永恒命题。饱含时代、命运、苦难和温情的《地久天长》打破了传统的叙事结构,更多时候它是在刻画人物,勾勒社会变革期内被洪流推着走的人,展现的也是当代中国30多年的变迁史,以及属于时代和个体的巨变,因此足够触动观众。

口碑、流量、奖项傍身的文艺片,离市场还有多远?

3、4月份的文艺片市场一派欣欣向荣,可叫嚣了好多年的“文艺片的春天”似乎还没有来到。

在流量为王的时代,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部影片被打上“文艺片”的烙印是件让人惧怕的事:所谓文艺片,意味着它的题材内容以及受众群体与大众市场有着天然的距离。更让人隐隐作痛的是,在题材各异的市场上,文艺片的票房能破百万便已是惊喜。

事实上,市场对于文艺片的定义并不严谨,一般情况公众将那些在艺术创作上的偏向自我表达,而未能迎合大众口味的影片称为文艺片。难以理解、沉闷无味更一度成为文艺片撕不掉的标签。

而近两年,随着诸如《冈仁波齐》、《二十二》、《无问西东》等影片的迎难而上,被一度弱化的文艺片早已跳出旧窠,并找到了新的市场连接点,真实、走心、足够动人成为部分文艺片取得口碑票房双丰收的“尚方宝剑”。

如今,文艺片已然拥有了固定的观影人群,并在市场化的进程中不断扩大自己的受众,最为明显的是流量艺人的加入。从杨幂走进《宝贝儿》,《地久天长》选择王源,到井柏然、马思纯投身《风中有朵雨做的云》,文艺片已然成为流量傍身的艺人演员们,磨练演技、实现转型的必然选择。

但文艺片离市场的距离却并没因流量的加身而缩短,例如《宝贝》,影片曾入围2018圣塞巴斯蒂安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以及2018多伦多国际电影节特别展映单元,市场结果也显而易见,最终累计票房仅2472万,流量与国际荣誉并未起到决定性作用。

当然,也有一部分文艺片因受前期宣发的局限并没能找到应有的市场受众,比如《过春天》和《阳台上》,一个语焉不详的名字就能让大部分观众望而却步。

以《过春天》为例,影片故事内核实则是“硬核”的青春片,不仅斩获诸多国际大奖,豆瓣评分更是高达8分。但碍于题材的尺度并没能打出应有的宣传点,加之实则另有深意但看起来却过于文艺的片名,也让影片流失了一部分观众,目前《过春天》的市场成绩并不明朗,上映8天票房还未突破900万。

《地久天长》自然也有其自身的局限性,虽有国际大奖和流量助阵,主要演员也均为实力派老戏骨,但故事跨度过于宏大,不少观众反应影片过半才能捋清楚人物的关系线。且近3个小时的影片时长,对于市场排片来说也是个不小的难度,甚至网上一度传出拿《地久天长》来给《复仇者联盟4》排片练个手的戏言。

眼下,上映首日的《地久天长》排片仅占6.6%,尚不及已上映半个月的《惊奇队长》,更别说于艺联上映的《波西米亚狂想曲》排片也能达到5.8%。同时,台湾电影《比悲伤更悲伤的故事》继续称霸,漫威《惊奇队长》威力尚在,再加之同期上映影片的分食,《地久天长》能做的唯有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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