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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十字财经，作者 | 李意安

2月21日，，支付宝对外发布公告表示，为了持续向用户提供更优质服务，自3月26日起，通过支付宝给信用卡还款将收取服务费。

根据支付宝方面提供的信息，支付宝将提供每人每月2000元的免费额度。2000元以内依然免费，超出2000元的部分，再按照0.1%收取服务费。如果用户需要提升自己的免费额度，可以通过支付宝会员积分进行兑换。

自2017年代扣江湖集中整顿开始，过去的一年里，微信两度调整信用卡还款收费标准。

彼时，微信方面曾给出的明确表态称：腾讯财付通一直在投入成本进行手续费补贴，而随着近几年信用卡还款业务的快速发展，补贴成本也在迅猛增长，为了适当平衡成本和可持续发展，才对此业务规则做出适当调整。

而随着“断直连”的推进以及备付金的集中上缴，通道成本进一步上扬。时隔半年，支付宝也终于扛不住了。

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支付宝一直在会计处理上将备付金利息收入用于市场补贴的特别列支。而随着这一块收入的减少，支付宝也选择不再继续硬扛。

十字财经了解到，无论支付宝、微信支付走银联还是网联的通道，实际成本依然高于0.1%。这就意味着，即使是开启收费之后，两大巨头依然需要在信用卡还款业务中进行补贴。

事实上，长期以来，对支付机构而言，信用卡还款业务都是一项用于稳定用户粘性的成本业务，在面对近10亿的用户量级时，两大巨头需要在这项业务上长期承担巨额的市场补贴。

复盘一下还款通道成本上涨的过程。

代扣通道制衡吨以前，信用卡还款使用的主要通道，包括深金结以及天津、陕西、山西央行分支行的集中代收付通道。

然而，2017年，支付清算领域发生两件大事：一者是网联的横空出世，伴随网联横空出世的还有所谓“断直连”的重要任务；二者则是央行一纸110号文明确了集中代收付中心将严禁向公用事业类和公益类以外的其他机构提供代收付服务，对于已为其他机构提供代收付服务的集中代收付中心要求断开，并提出了2017年12月31日的大限之期。

因为2017年底深金结等代扣通道的关闭，微信信用卡还款业务成本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2017年12月起，微信正式开始对用户的信用卡还款业务进行收费，对每个自然月累计还款额超出5000元的部分按0.1%进行收费（最低0.1元），不超过5000元的部分仍然免费。2018年8月开始，5000元免手续费的额度正式取消。

在网联出现之前，信用卡还款通道主要有三：银联、央行体系的集中代收付通道和发卡行开放的还款通道。

三种通道的优劣势十分明显：发卡行通道需要一家家谈，另外两个通道则可以一劳永逸。相较而言，银联的成本较高，因此，支付宝、微信支付还款基本是采取集中代收付的通道。

代扣江湖临时生变，考验的是各家支付机构的金融通道能力。财付通之前是做游戏点卡起家，随着微信支付的发展规模才逐渐壮大起来，从金融通道能力来论不敌支付宝，支付宝有300多个金融BD（地推人员），一个人搞定2家银行，直联网络基本覆盖全国。

然而，随着网联建设工作的逐步完善和“断直连”的推进，无论是微信支付还是支付宝最终都切换到了网联协议支付和银联新无卡的通道中。

目前来看，网联的价格平移了之前两巨头和银行之间直连的价格。

而尽管支付宝、微信支付与商业银行们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合作，但少了备付金存款，便失去了与银行谈判最重要的筹码，通道价格的陆续上浮成为不得不面临的问题。

从眼下网联的通道现状来看，还有不少城商行、农商行的接口还没有接上，相较而言，在不少机构看来，银联的通道覆盖面和还款稳定性更高一些，但是银联的通道价格较之网联会略更高一些。

综合考量，信用卡还款的通道成本上涨已经成为一个既定事实。

而备付金的集中上缴则进一步让支付宝提早结束了信用卡免费还款的时代。

十字财经了解到，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支付宝在会计处理上，一直将备付金的利息收入用于市场补贴，其中包括信用卡免费还款，也包括对ISV（Independent Software Vendors ，意为“独立软件开发商”）及商户等上下游产业链参与者的市场补贴。而随着备付金集中上缴，支付机构不再拥有备付金带来的利息收入，这一块收入的减少也使得支付宝选择不再硬扛。

需要明确的是，企业是否补贴用户，仅仅是利弊权衡之后的商业选择。

信用卡还款业务对支付宝、微信及51信用卡、挖财的等各款软件而言，最大的意义是什么？是引流获客。对不同企业而言，活跃用户的单位获客成本极为不同，此间或有云泥之别，但互联网流量价格的水涨船高确是不争的事实。

但只要信用卡还款的补贴成本低于从其他渠道获取流量的成本，企业就去补贴这部分成本。

一家信用卡管理软件的业务人士曾向十字财经坦言，在2017年底代扣通道全面整顿之前，通道成本并不高，支付一些微薄的通道成本来实现用户引流和维持用户粘性是许多企业的选择。

“一个用户一个月贴几块，一年也就几十块，相较而言，别的渠道获客成本可能就要几百。这是一个成本业务，流量变现都得靠其他业务，比如现金贷、分期或者其他。”

但现在，成本结构已经完全不同。

粗略给通道成本算笔账。

信用卡还款业务从流程来讲，涉及两种通道：扣款和还款。扣款是把借记卡账户的资金扣出，还款则是把信用卡的欠款还上。

第一个环节是手续费大头：以前如果是走代扣通道，代扣不以费率计价，按笔数计价，单笔几毛到几块不等，对大额支付而言，特别划算。代扣通道整顿之后，用户是通过储蓄卡支付，则支付宝会根据还款金额直接支付给该储蓄卡所属发卡行相应的快捷支付通道手续费；如果用户是通过零钱支付，则支付宝也是会存在零钱转入账户时所产生的快捷支付成本。因此，每一笔还款都是有支付通道手续费的。

现在断直连之后，通道价格平移至网联协议支付，十字财经了解到，总体而言，成本在千一点五上下。

而网联之外的交易量则多在银联新无卡通道消化，成本价格也在不到千二。网联多场次清算，不太需要垫资，而银联代发的，则是T+1结算，往往还要涉及一天的垫资，无论是信用卡中心、第三方银行还是支付公司自己提供垫资，垫资本身都会涉及实际的成本发生。

总体而言，扣款端价格从代扣时代的万几涨到了千1.5到千2上下。

在第二个环节，扣款端，这一块成本低很多。此前根据十字财经的了解，银联代付的成本在万一上下，但不是所有的卡都适用，对于Mastercard、visa等单标卡，有可能不适用。最规范的是卡中心的销账接口，但很多银行只会把销账接口提供给自己的银行APP，连云闪付都拿不到所有银行的销账接口。此外还有转账等方式可以解决还款端的问题，但总体而言，较之扣款端，成本低很多。

值得指出的是，在市场长期的发展过程中，用户的免费意识也被培养起来，要改变这一点并不是容易的事。

一位信用卡行业人士回忆称，早先基于银联的四方模式中，信用卡还款的成本是由信用卡中心来承担的。

“业务模式分线上和线下。线下成本在3元左右，线上成本则在2元左右，借记卡发卡行拿大头，剩下的收单方和银联进行分润。在传统的这个成本结构中，这个价格标准也是很早以前卡中心们达成共识制定的。因为信用卡中心尤其是小银行的信用卡中心担心用户没有还款渠道。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市面上还款渠道已经丰富了，对银行而言，这笔成本就显得十分多余了。以100万活跃用卡的数量来计算，一年还款12次，1200万笔，一笔两块、三块一年也是不小的成本。对体量大的银行而言，成本负荷就进一步上升。所以现在卡中心就不愿意再承担这个成本。成本便转嫁到了提供还款服务的这些平台身上。如果有一天，这些平台也贴不起贴不动了，就只能由用户自己承担。”

自前年底，微信支付启动信用卡收费以来，市场的主要抱怨情绪都来自“为什么支付宝不收，微信就要收？”而今，支付宝也开始启动收费，这标志着信用卡还款免费的时代正在走向终结。

当然，眼下市面上还有云闪付、壹钱包、51信用卡、卡牛、拉卡拉、挖财信用卡管家等等一众软件可以选择，从十字财经了解的信息来看，自2017年底微信支付启动信用卡还款收费以来，云闪付等信用卡业务还款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增量。

虽然不知道这些通道还能坚持免费多久，但至少眼下可以提供一个缓冲。